今天的法律人是否还需要激情？——序曹丽律师诗集《诗酒年华》

　　为人作序，其实就是一件先睹为快的事情。

　　自从曹丽律师将其诗集《诗酒年华》快递给我之后，我便每天在自家的阳台上，一边踱步，一边朗读；一边朗读，一边思考；一边思考、一边感受；一边感受，一边分享。我不仅分享了一种写诗的激情与读诗的浪漫，而且还感悟了一种法律人潜在而独有的幸福与快乐。

　　与曹丽律师相识10多年，我知道她业务做得很出色、管理做得很优秀。于是，她将大庆的庆城律师事务所做成了黑龙江的海天庆城律师事务所，她从大庆的律师协会会长又做到了黑龙江省律师协会副会长、全国律协理事，她将大庆律师辩论大赛做大成了大庆市法官、检察官、律师三家共同参加的法律人论辩大赛……

　　尽管所有这些成绩的取得与品牌的形成，其中不乏政法机关领导的亲切关怀与特别关心，也不乏律师同行的全力辅佐与大力支持，但谁也无法忽视她作为律协会长所付出的的精心策划与用心协调、作为律师团队负责人所作出的精明决策与专业引领。

　　随着相识时间的增长，我也知道曹丽律师爱写诗作诗。每到新春佳节，我也会常常收到载有曹丽新诗的贺年卡。每当此时，我便捧着贺年卡，在办公室一边漫步，一边朗读。现在，终于读到了她集聚精华、珍藏精彩的诗集。

　　合上书页，我脑海里便立即浮现出一个标题“好律师能否也是诗人？”。正如12年前，我第一次读到著名学者冯象先生的随笔——“好律师能不能也是好人？”

　　从曹丽律师所取得的业务成就与她所建构的专业品牌乃至展现在我们面前的这部诗集，我们终于知道了，好律师可以同时也是一位诗人。律师与诗人，看起来是如此风马牛不相及的行业，现在却被曹丽律师灵活而巧妙的连接到了一起。作为一位执业律师，她不仅能把律师业务做得风生水起，而且还能把律师事务所的团队品牌做得有声有色，更重要的是，她还能写得一手让人心动、令人感动的好诗。这就是曹丽律师，一位中国律师行业25万大军中的普通一员，一位占有四分之一比例的中国女律师队伍中的普通一员，一位五六千黑龙江律师中的普通一员。

　　由此说来，律师与诗人是完全能够划上等号的。

　　其实，我曾经读到过不少律师的诗作。无论是新诗还是就是旧诗，不论是律诗还是诗词，他们的诗作都值得关注与欣赏。但是，作为公开出版的诗集，曹丽律师的《诗酒年华》，我还是第一次读到。值得一提的是，我是一篇又一篇的通读，一首又一首的朗读。不仅是我个人在喜形于色地朗读，家人也在绘声绘色地朗诵

　　这是一部值得朗读的诗集，也是一部需要朗诵的诗作。在这部诗集里，在内容上，既有咏物也有言志，既有抒情也有叙事；在听觉上，既简练精粹又深邃隽永，既明白易晓又朗朗上口；在感觉上，既如催人奋进的鼙鼓，又像润物无声的甘霖；在情感上，既有对亲人的怀念与感恩，也有对同行的倡议与祝愿；在格调上，既有对祖国的歌颂与热爱，也有对梦想的解读与期盼。

　　她说“我有一个梦想”：“梦想人类不再有病痛和忧伤，父母硬朗孩子安康，残疾人扔掉拐杖，抑郁者心里撒满阳光，生命的脚步尊严而从容的走向死亡。梦想每个人都有善良的心肠，富人更加慷慨，穷人更加自强，相互扶持的臂膀让生活充满了希望，彼此关爱的目光让这尘世胜过天堂。”

　　她对祖国说：“我的祖国，我们是这样爱你，爱你不只是高唱赞歌，还要这样生活，春天里多栽几棵树苗，夏天里爱惜每一个花朵，对每一个相逢的人微笑，让自己每天都很美好。我的祖国，我们是这样爱你，爱你不只是高唱赞歌，还要这样的生活，每一分钟踏踏实实的过，每一件事认认真真的做，帮助需要帮助的人，让每个人都幸福地生活。

　　她深情地“回望流年往事，细数过往人生，山一程，水一程，走过的地方，都是风光；，经历的岁月，都是天堂，那些温暖闪着金子般的光芒，那些沧桑也不再凄凉”。

　　她实在不理解，为什么“这是一个少有诗歌的世界”？为什么“每个人把自己紧紧的包裹，快乐就去酒中狂欢，感伤也不再诉说，宁愿抑郁，也不愿回到诗歌的世界，不愿回到诗歌的世界，用心表达用情诉说，以冷峻掩饰内心的柔软，用冷漠阻隔曾经彼此敞开的心怀，诗歌已退化为上古的语言，似乎谁说谁就是疯疯癫癫。大人们忙着升官赚钱，孩子们拼着小命考学，网络把世界变得很小，天涯不再遥远思念变得很短暂，非诚勿扰把羞涩的相亲变成了公开的挑选，就连爱情因为思念的短暂也不再那么缠绵，节奏快得沉淀不出诗意的感觉。”于是，作者认为，“这不是一个诞生诗歌的生活，残留的诗兴被挤到内心最偏僻的角落，要经历多少荆棘坎坷荒原大漠，才能到阳光下自由的高歌”……。

　　众所周知，写诗也好，读诗也罢，涌动的是一种人生激情，展现的是一种浪漫情怀。那么，今天我们这个世界还需要诗歌吗？今天的法律人还需要激情吗？曹丽律师推出的这部诗集给我们提供了一个值得借鉴与参考的答案。

　　被誉为“中国律师界的良心”的张思之先生今年已经87岁，自从我25年前认识他以来，他始终给我的印象：这是一位富有人生激情、充满浪漫情怀、拥有专业自信、满怀事业追求的法律人。曾经在一篇文章中，他以散文诗的笔法对律师作出了这样的定义：“真正的律师应该似清澈见底的潺缓清流，如通体透明的光泽水晶，表里如一，处处体现着人格的完善与优美；真正的律师必须有赤子之心，必须要自始至终的与人民大众走在一起；真正的律师应该是一团火，从点燃到熄灭要持续放着光散着热，要艺品高超，仗义执言，疾恶如仇，义无反顾”。同时，他还建议，“优秀律师应当具有哲人的智慧，诗人的激情，法学家的素养，政治家的立场，要四者统一于科学的使命和职业良心与社会正义之中”。字字句句，彰显的是一种事业的激情。

　　在张思之先生看来，所谓“哲人的智慧”，因为你要会运用辩证法去分析思考问题；而“诗人的激情”，是指作为法律人，不能因为看到社会阴暗面多了，不能因为在执业中屡遭慢待，不能因为法治理想似乎还很遥远，就没有理想与激情了；至于“法学家的素养”和“政治家的立场”，主要是说法律人如何从法治的高度去讲政治，如何平衡法治与政治之间的关系。这不仅是人们对律师职业的一种形象期待，而且也应该是每一位法律人为之奋斗的理想目标。

　　28年前，中华全国律师协会成立之时，胡乔木同志曾以一句诗文表达了从国家到百姓对律师的期望与厚爱：“你带着经济的皇冠而来，你握着正义的宝剑而来。律师，神圣之门，又是地狱之门，但你视一切险阻诱惑为无物，你的格言是在法律面前人人平等”。一笔一划，展现的是一种理想的激情。

　　我在主编《中国律师》杂志时，有感于中国律师的现状境遇，曾经对律师职业作了一个这样的总结：“律师是一个看起来很美，说起来很烦，听起来很酷，做起来很难的一个职业”。话语之间，表达的是一种职业的激情。

　　长期以来，在我们的心目中，律师是公式化的法律人，是理性化的专业人士。其实，在其公式化的内心深处，在其理性化的外表背后，同样涌动的是一种人性的关怀、人生的激情。因为这种人性关怀，因为这种人生激情，每一位律师才更加珍惜法律制度的权威与尊严，愈加珍重法律职业的权利与义务，从而平等地对待每一位当事人，热忱地服务每一位当事人。否则，就会对公权力的欺凌司空见惯，就会对被告人的无助无动于衷。总而言之，一位拥有职业激情与事业理想的律师，一定是一位有爱心、有公心、有良心的法律人。而这样的法律人，一定是我们这个时代最受欢迎的人。

　　曹丽律师就是这样一位有激情、有爱心、有业绩、有品牌、受欢迎的法律人。诚如她在诗中所言：“这是一个少有诗歌的世界，这又是一个多么需要诗歌的世界。高山依旧秀美江河依旧奔流，历史依旧向前时代波澜壮阔，生活缤纷多彩情感旖旎婉约……

这所有所有的一切的美好，不能总到唐诗宋词中寻找感觉。需要诗人，需要诗人写下我们这代人成熟后的责任和思索，需要诗人为越来越公平的社会写下诗作，需要诗人为这民族复兴的伟大时代放声讴歌。这是一个少有诗歌的世界，这是一个需要诗歌的世界，一定有人如我愿学杜鹃泣血，经历荆棘坎坷跨越荒原大漠，在阳光下自由的高歌。”

　　与其说曹丽律师奉献给我们的是一部诗集，还不如说曹丽提供给我们的是一种新的人生激情与职业理想、新的人生思考与事业梦想。

　　在我看来，这是一本书，让我们且看且珍藏；这是一首诗，让我们且读且吟诵；这是一杯酒，让我们且饮且酣畅。

　　是以为序。

2014年5月23日于北京兵马司

（注：序文者系中国法学会《民主与法制》总编辑）(2014-09-05刘桂明)